一任乡愁绕南国

这是一篇折磨我很久的文章,为庞锋和赵军妮夫妇的散文集写序。庞锋是从少年时期就久负盛名的才子,军妮也是颇有才华的女作家。给他们的文集写序,写不好,就等于给美女的头上顶了一块破布,让人心里膈应难受。所以我反复踌躇,反复沉吟,很多次走到电脑前,都迟迟不敢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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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今天还是鼓足勇气敲响了键盘。因为我知道,庞锋和军妮对我是寄予了厚望的。这一对漂泊在遥远南国的游子,他们最希望得到来自故乡的评价。因为在他们心中,异域水甜如干酪,不如醴泉沁心脾。

庞锋和军妮是我们礼泉走出去的作家。我和他们同饮甘河水,同望九嵕月。虽然在过去的岁月中很少交集,但是心灵中的琴弦,却能奏出相同的和声。他们文字中记述的每一个地方,都曾留下过我的足迹。他们所眷恋的每一个生活痕迹,都在我的心头引起过波动。这就是故乡人,乡音不曾老,听来如歌声。

我在最近一个月里,反复阅读的就是他们的这本文集《厚街味道》,跟随他们穿越时空,穿越心灵。被他们的文字引领着,穿越了他们生命的大半个旅程,一会儿思念,一会儿悲戚,一会儿欣喜,一会儿苦痛。

这本书的书名虽然是南国城市东莞的一个古镇,但是,书中大量的篇幅,却是记述他们对黄土高原上故乡的爱恋和深情。这一对身在南国,却把心留在黄土高原上的人,他们的思乡之苦,化作了文字。在他们笔下,故乡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亲切生动,故乡的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细致入微,真是:“浪荡天涯无地归,此心安处是吾乡。”

每一个时代的变迁,都会在智者的心灵中引起波动,中国从一万年前进入田园牧歌式的农业文明时代,人们固守家园,从此家乡就是每个人心灵深处最眷恋的地方。但是,疾风暴雨式的现代工业发展,逼迫着人们,不得不远离故土,来到新的陌生的境遇中生活。于是,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对故土的依恋,就在心灵中纠结成如诗如歌般的吟唱。我们读庞锋和军妮的文章,我们总能被他们对故乡宗教般的虔诚和崇敬感动。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人物,故乡的一场风雪,故乡的一孔窑洞里发生的故事,都被他们讲述得那样令人震撼,那样让人流连忘返,那样令人回味无穷。

庞锋和军妮都是具有强烈现代意识的作家。庞锋毕业于北京大学,军妮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他们是中国现代夫妻作家中难得一见的散文高手。庞锋的文字,既优美华贵,又理智冷静,记述客观公正,又不失灼见真情。而军妮的文章,既擅长对场景细节和人物的精准描绘,又在细节中渗透着她女性的浓浓情意。读他们的文章,犹如沿着山涧逆旅,一路风情一路景,峰峦起伏荡歌声。

庞锋和军妮的这本书,可以算作中国文人对农业文明时代和故土家园吟唱的一首挽歌,也是一部讲述中国从农业文明时代向工业时代过渡时期,漂泊他乡的知识分子心灵的一部史诗。望着农业文明远去的华丽背影,我们只能留恋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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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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