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昨天变成了去年。
曙光泼洒天空，大地渐次明亮。2021年元旦，一大早爷爷奶奶开车奔驰在京港澳高速回老家的路上。
因为新冠病毒疫情，去年春节都没有回老家看望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奶奶心里一直感到不是滋味儿。老母亲一天打来几个电话，虽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但奶奶仍能感受到老母亲对儿女的思念之情。
去年入冬以来，全国各地出现本土疫情零星散发和局部聚集性疫情交织叠加态势，北京市疫情输入风险陡增，防控形势严峻。2020年12月25日，北京市召开疫情防控第191场例行新闻发布会，要求做好“两节”期间疫情防控工作，提倡市民群众在京过年，尽量减少前往中高风险地区所在城市出行活动，做到非必要不出京，非必要不出境。
“看这阵势，春节我们又回不去了，元旦放假我们回家看看咱娘吧。”奶奶跟爷爷商量道。
爷爷是老党员，是国家干部，平时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虽然老家石家庄不属于疫情中高风险城市，但面对政府“非必要不出京”的号召很是为难，可一想到在老家翘首以盼的老岳母，心中又生出一种不孝的歉疚感，思绪再三，他还是向单位领导请了假。领导批了假，爷爷心里还是感到不安，他拒绝了新朋好友的一切邀请，开车直奔无极县城。
女儿女婿回来了，老太太自然高兴得不亦乐乎。一进门就拉住女儿的手，问这问那。“冷不冷啊？路上顺不顺利啊？开车一定要慢点。”“你们都很忙，这么远还来看我，我都挺好的，不用总惦记着我。”儿女在母亲眼里永远是孩子，每次见面总少不了百般地叮咛与嘱咐。
奶奶懂得母亲的挂牵和唠叨，十分认真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娘俩如饥似渴地相互关心着，有时也拉一些毫不相干的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无论谈什么，俩人都是那么的认真。奶奶见母亲的头发长了，说要给她剪剪头发，母亲欣然同意，母女俩说着贴心话，拉着家常，开始剪发，时间和空间里顿时绽放出一幅暖暖的温馨画面。时间过得很快，临走时，老母亲依依不舍地送出门外，挥手告别时，还是忘不了说那句话：“别惦记我，你们路上慢点。”
爷爷奶奶2号下午匆匆赶回北京。虽然与老母亲相见时间很短，俩人的心情总算得到了安慰。晚上一则新闻让爷爷奶奶刚刚舒展的心情又纠结起来，石家庄市藁城区小果庄村出现新冠肺炎确诊患者。4日石家庄市增加至14例，5日对全市所有社区、农村实行闭环管控，北京同时对进出京人员也提出了更加严格的要求。爷爷奶奶6日，在室外零下15度的寒冷天气里，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长队，做了核酸检测，等检测结果出来是阴性后，这才算放了心。
时间就这样晃荡了一下，便跳到了小年。被誉为“小年”的腊月二十三，提醒人们已进入了隆重的过年状态。这天，还在单位忙碌的爷爷接到奶奶的微信通知：“今天是小年，下班后早点回家！”爷爷听令，下班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里。
“爷～”一进门，爷爷就听到鹿儿那清脆而洪亮的声音。鹿儿快步跑到爷爷跟前，举起两只小手说：“抱抱”。看着鹿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听着稚嫩声音，爷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全身从里到外透着舒服。奶奶和姥姥在家里忙活了半天，又是包饺子，又是做菜，一家人隆重地过了一个小年。
“谁告诉你昨天是小年啊？”爷爷第二天一大早找上奶奶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带鹿儿出去玩听小七宝姥姥说的，其他人也都说是小年啊。怎么了，不是吗？”奶奶也一脸不解地看着爷爷。
“今天早上我看到很多祝贺小年的微信，把我搞蒙了，赶紧查日历确认，发现今天才是小年。”爷爷认真地说。
奶奶听了，惊笑不止。连说：“没事，没事，今天我们再过一次，这叫好事连连。”心中有年，年就有味道。过了两个“小年”，自然也多了一份过年的快乐。小年过后，大街小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火树银花，满眼过年色彩。
年味是忙出来的，没有年前的忙碌和期待，就没有浓浓的年味。奶奶和姥姥俩人在家带着鹿儿，抽时间开始了年前大打扫除，犄角旮旯，房顶墙面，窗里窗外，全部打扫一遍。就连床单、窗帘、所有穿过的旧衣也都洗了一遍。奶奶打扫卫生时，有时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小心打碎一只碗，她就说“岁岁平安”，扔掉一件旧东西，她还会说“去去去，去掉去年一年的晦气。”奶奶和姥姥尽管忙年很辛苦，但心中充满了过年的期待和喜悦。爷爷和爸爸妈妈下班回家也会带来一些年货，全家人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快快乐乐。
大年三十，一年中最后一天，为“月穷岁尽之日”，故名“除夕”。这一天有许多古老的民俗活动，如今很多习俗已经淡去，但贴对联、包饺子、吃年夜饭、守岁等仍是人们过年的重要内容。这天，爷爷和爸爸贴对联，奶奶和姥姥打扫卫生，姥爷忙着做年饭。鹿儿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过年，但看到一家人欢声笑语地忙碌，她也跟着满屋里乱跑乱转，乱叫乱喊，忙中添乱。妈妈带着鹿儿一会参观姥爷做的美食，一会儿又要检查奶奶姥姥的卫生工作，最后把布置一新的各屋检阅一遍。这一天，忙碌的鹿儿收获满满，妈妈教会了许多过年的吉祥话。妈妈说：“牛年”。她就紧接着说：“大吉”。妈妈指着门上贴的福字问：“这个字念什么？”鹿儿干脆地回答：“福”。妈妈又说：“过年。”她赶紧说：“好。”鹿儿的回答和她那稚嫩的动作表情，不时逗得全家人开怀大笑。
现如今吃喝不愁，对年夜饭没有更多的期待，但姥爷还是做了精细地准备，早早地做好了一大桌年夜饭。鸡鸭鱼肉、海鲜样样不少，再经过姥爷高超的厨艺，把一桌年夜饭安排得丰盛美味、多彩多姿。不吃饭，先拍照。爸爸妈妈围着桌子左一张右一张拍了个够，这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话年吃饭。过年说年话：“感谢奶奶姥姥带鹿儿的辛苦”“祝爷爷姥爷健康长寿”“祝孩子们健康成长”“祝愿我们全家今后日子红红火火，越来越好”，一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鹿儿听得似懂非懂，基本不懂，但她知道今天一家人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快乐，她也跟着这种快乐的节奏叽里呱啦地尖叫着、欢呼着。大家碰杯，她也要用自己的水杯给大家碰杯，大家齐声说：“过年，”她便紧接一句：“好。”，“咣当”七个杯子碰在一起，顿时碰出了一片开心的笑声。有了鹿儿的参与，这顿年夜饭吃得热闹非凡、生动活泼。全家七口人，三世同堂，爷爷看着一家人的和睦团圆，看着一家人的幸福笑脸，似乎有一种触景生情的冲动，除了年的况味，似乎还有丝丝憧憬和回忆，但更多的还是满满的获得感、幸福感。
除夕，守夜人听着春晚敲响的钟声，跳到了新的一年。大年初一，吃过早饭，妈妈把鹿儿打扮的天使一般，一身红色盛装出场。她站在大床中央，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爸爸妈妈依次站在床边，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红包。“鹿儿磕头拜年啦！”妈妈边喊边向鹿儿伸手示意。只见鹿儿两手扶在床上，双膝跪下，撅起小屁股，头向下使劲在床上磕了三下，逗得大家捧腹大笑。鹿儿磕头不知跟谁学的，磕得有模有样。爸爸妈妈那能错过这样有趣的瞬间，赶紧拿出手机拍照、摄像，留下鹿儿这第一次有趣的拜年。
很多人伤感，过年又老一岁。很多人庆贺，过年增寿添福。许多人抱怨，过年心浮气躁有点烦。许多人期待，过年幸福庆团圆。不管你想不想过年，愿不愿过年，时光轮回，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如今过年虽然没有了炮竹同庆的热闹，没有了世俗的约束，却多了看电影、逛公园等自由玩的乐趣。爸爸妈妈除了安排好自己玩年的元素外，还安排了爷爷奶奶看电影、全家人拍照全家福活动，整个年充满着放松、快乐、祥和……
什么是年？有的人过得清淡，有的人过得饱满，生活百般滋味，酸甜苦辣咸，其实很简单，快乐、幸福就是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