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

元旦前夕,我心情欠佳,开启手机导航的时候,一不小心,拨通了一个电话,遭遇到一种无言以对的尴尬……当时我非常自责,为啥要拨出、为啥能拨出那个号码?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其时,我恨不得把拨号的手指扔掉才作罢。
我仔细想了想,怎样才能避免这种失误,今生今世永不拨那个号码。那就从手机里删除掉吧!当我把那个号码删除完毕,方才感觉有点儿解压。但是,那个号码后面的面孔,却在我心里,搅得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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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非常厌恶的感觉,久久缠绕,挥之不去。从来不曾想过,这厌恶的情绪会让我无法像往日一样愉悦的工作。在平整洁净的大门口,我竟然重重地摔了一跤,四体投地爬在地板上。门房的大玻璃窗里,看门的老头笑得直不起腰。当我爬起来,慢慢活动胳膊和肩膀的时候,看见他擦着眼泪,躲到了门后。我心里非常清楚,他是怕我看到他因为我的失态而笑得失态的尴尬。
我环顾四周,并无其他人,寒冷的清晨,除过一个身裹棉衣头戴围巾面蒙口罩的雪莉姐,就是门房里那个忍俊不禁的老头是活物。冷风不紧不慢地吹着,玉兰树枝微微地摇着,我确信自己没有大碍之后,继续走去干活,甚至于争着抢着去干原本属于别人的工作。这时候,周围的人们,眼睛里就有了微笑,言语里也送来了温暖,围绕着我的话题,都变成了美景,我也渐渐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其实说真的,我是一个虚伪的人。我能力不大,实力不足,所以时常不敢真诚。譬如,我明明怕狗咬,却在见到狗的时候,尽量眯起小眼睛,假装出一幅无视无畏无惧的模样,觉得起码这样做了,狗才不敢随便咬我。我原本的眼睛蛮大的,每次遇到狗心里害怕的时候,我都会眯起眼睛来,以遮掩眼里的恐惧之光,久而久之,我也就变成了现在的小眼睛了。至于偶尔翻出儿时的照片,时常不敢确信,自己曾经竟然有过那么美丽的大眼睛。
我喜欢一切小的动物,小孩子,小猫小狗小兔子,感觉只有弱小的才不会带来伤害,没牙的狗才不会咬人。但是狗长大后,就不敢随便说喜欢了。我敬畏和惧怕一切庞大、巨大、强大的东西,譬如成功企业家,暴发户,女强人,还有老虎豹子大狼狗等等等等。它们有能力也有实力真诚,可以一脚踢开挡路狗,可以把所有的不公一掌扇开,可以把所有的枷锁一拳砸开。甚至于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有时还可以不讲道理,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们因为有实力,所以可以直抒胸臆,可以对任何人和事情说出内心真的想法。而我,却因为无能,所以不能,所以虚伪。
我喜欢人叫我雪莉姐,好像他们如同我儿时的小弟弟小妹妹一般。好伙伴一起玩,没心没肺没伤害,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彼此真诚相待。所以,我喜欢名字带小的人,譬如小丽小红小兰小峰,他们都让我未见其人,先生了欣喜,仿佛那是一个小小的粉团团的脸,张着肉乎乎的胳膊,期待我去温情拥抱的小可爱,他们和我那年近百岁,满口无牙的婆婆一样,是我安置善良的最佳居住。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我不再规划人生,但我能确信自己每天都有收获,都在进步。当然,只是思想上的进步,至于生活生存,也许还会更加倒退,但我已经习惯,甚至喜欢上了和贫穷和睦相处。我相信每一个像我这样勤劳的女人,都不缺钱花,我相信每一只勤劳的蜜蜂,都能找到它要采蜜的那一片花海。
当然,新的一年,我将继续爱你!

任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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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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