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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 2022的冬天

过去的一年,人们在“阴”“阳”界边缘徘徊游荡,阴性、阳性、人性交织一起,困扰着人们的正常生活,有人欲哭无泪,有人无可奈何。人们生活在疫情的阴霾中,蜗居在家的老太太们,在菩萨面前祈祷,跪求菩萨,希望上帝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一遍又一遍,等待着“柳暗花明”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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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大疫不过三。自武汉疫情以来,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体现了社会制度的优越,使得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2022年11月,变异的病毒又一次袭来,就像洪水猛兽一般,让人们防不胜防。

 

封城、封村、封小区,居家隔离,静默十天再十天,辛苦了单位上班的干部职工。在寒冷的冬季,他们在小区门口站岗执勤,身穿军大衣,在西风烈烈中巡逻。身着红马甲,佩戴红袖章的志愿者,在街口帐篷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饿了,一口方便面充饥,困了,帐篷里打个瞌睡。居民在家安安稳稳睡觉,他们却在门口站岗放哨,让小偷失业了,再也不用担心家里失盗了。寒冷的的冬天,辛苦了这些志愿者们。

 

人们的嘴巴除了吃饭,就是定期张嘴棉签入嗓,静候理想结果。每天浏览健康码,红色成了人们禁忌的颜色。时常听说疑似“阳”人被120拉去了方舱隔离,吃上了免费盒饭。大街上很少看见行人走动,偶尔有救护车或警车呼啸而过,也都是执行公务的车辆。非出门不可的,必须手持出门证件,上街可以不穿裤子,但不戴口罩绝对不行,因为你已经违反了传染病防治法。

 

秋去冬来,年终岁尾,奥密克戎袭来,沉闷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核酸检测密集进行,天天如此,从不间断。辛苦了那些医生们,他们身着防护服,行走在小区之间,方便了社区居民,保证了居民的健康信息。静默期间,不许聚会,不许串门。人们蜗居在家里,无所适从,阳台客厅就是人们的活动空间,一如“画地为牢”,不许越雷池半步。有人打开窗子,隔空相望对面楼层阳台,端着酒杯,喊着酒友的名字,比划着碰杯的动作,互相调侃着:伙计,多喝点,酒能防疫,专家说的—–

 

自家院落是唯一可以自由放风的地方,室内走到室外,围着院子遛弯,惊扰了银杏树上的麻雀,它们在树上尽情的唱歌,全然不知道人类发生了什么。突然萌生了爱鸟意识,厨房拿出一个馒头捣碎了,均匀的撒在地上,麻雀们“叽叽喳喳”不敢下来。我躲进屋内,隔着玻璃窥测,麻雀们在争抢暴食。它们吃饱了,并没有立刻飞走,趴在银杏树枝上,“叽喳,叽喳”好像在说:感谢、感谢。

 

大街上人员寥寥无几,偶尔有不怕死的人未带口罩路过,人们会像躲避瘟神一般地远离他,很怕遭到病毒袭扰。立马会有执勤人员上前劝阻,勒令他马上回家,不许在大街上逗留。

 

疫情面前,企业停产了,超市、饭店、宾馆关门了。超市老板娘看着仓库里过期的商品,急的“嚎嚎”大哭,没有收入,照拿房租。工厂老总发疯了,车间停产了,订单到期了,作废了,生意陪大了。靠打工吃饭的农民工,心里焦急万分,明年儿子要结婚,女方等着要车要房呢!

 

小三们怒了,病毒一如孙悟空的“金箍棒”,棒打野鸳鸯没商量。老婆笑了,从不愿意回家的老公被拴在家里,让情人节变成了老婆节。老公在家看着免费的电视,看一出“铡美案”,警示一下出轨的老公,反思一下自己的背叛老婆的不良行为。情人手机欠费了,消失了,燕归巢,鸟入窝,大难面前各自飞。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窗外,北风呼啸着。室内,无所适从的我,终日和电视手机为伴,亲戚朋友之间的沟通唯一渠道是网络,早一声问候,夜一声晚安互相祝福着,互相祈祷着,等待着早日团聚喝一壶老酒。

 

封控、静默,牢狱般的日子,寂寞无聊,客厅打坐,闭门静思,网传多喝水可以降低感染率,泡一壶碧螺春,在浓浓的茶香里,寻找头绪,品味着自己人生的轨迹,人老怀旧,思念故乡,怀念故人,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心神不定。打开手机,浏览抗击疫情信息,看看专家对疫情的预判和走向。专家告诫:老年人是高危人群,发病率最高,抵抗力超低,基础病多多,弱不禁风,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是否能顺利闯关,只好听天由命。

 

网友爆料,医院人满为患,火化场死人排队,无情的病毒让人畏惧,老年人都怕死,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蜗居在家,最怕清晨的电话,没有要紧的事情,谁也不会打扰对方。一天凌晨五点,手机铃声黄梅戏“女驸马”的唱段过后,朋友告诉我一个噩耗,我的一个老领导走了。非常时期,因为疫情,无奈不能前去吊唁,只能默默地祈祷老领导一路走好。

 

老领导有恩与我,四十年多前,是他向县委领导建议,把我从基层调入县委机关。让我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从一个不解世事的毛头小伙逐渐成熟。他是一位解放初期参加工作的老同志,有着丰富的工作阅历,他作风正派,从不随波逐流,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是人称“二拧脖”正直人,这在县直机关内有口皆碑。在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如何处理机关事务,如何起草机关文件,如何撰写机关各类公文,给我后来学写文章打下了基础。

 

老领导退休三十年来,不甘寂寞,老有所为,笔耕不缀,学书法,学绘画,组织老年文体活动,活跃老年文化生活。他自费出书撰写回忆录,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教育下一代,要清清白白地做人,认认真真地做事,不要贪图享受,要靠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赢得社会的认可。他曾在春节前,自备笔墨纸张,不顾严寒,在集市上摆摊,为群众免费书写新春对联。他经常深入社区、公园,和社区居民谈天说地,了解基层群众的心声,把老百姓反映的焦点问题,社会热点问题,写成书面材料,及时反映给县里领导。他敢说实话给人听,有人说:每月一沓子红版钞票,不愁吃不愁穿,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一辈子改不了的脾气,看不惯的事就想说说。老人家行走在晚霞的余晖里,他曾经用过多年的旧公文包里,盛满了未发布的文字。案头上,摆着他未写完的人生日记,笔墨未干,带着诸多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阴霾密布的日子里,又有几个老同事、老朋友因病毒引起并发症相继离世。大浪淘沙,筛子筛,簸萁簸,过滤的朋友圈又少了几个挚友,酒桌上又多了几个空杯,让空空荡荡的心理多了几份惆怅。曾记得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一起共渡难关,互相帮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块山药掰两半,莴苣蘸酱分外香。没有相互猜疑,没有阿谀奉承,没有尔虞我诈。纯洁的友谊,似水流年,相伴终生。

 

曾经记得,晚年的我们,一起喝茶聊天,聚酒把醉,口无遮拦,随便胡诌八扯,没有忌讳,说得来,投脾气。

 

曾记得,我们一起旅游,一起游苏杭,爬泰山,江南水乡坐游船,留下了多少美丽的瞬间。

 

端详着老照片,心有所思。如今合影照上少了他、又少了他,他们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照片上,成了永恒的回忆。

 

生命是顽强的,也是脆弱的,一个人走了,走的干净利落,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在朋友的视野中,虚幻无垠,一如梦中花、镜中月一般,无处寻找。

 

“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韩愈的这句名言提醒了人们,给进入暮年的老人提了个醒,生命在岁月的长河中,只是一个瞬间,来不及一个回眸就走了,何其短暂!

 

如今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要珍惜当下,什么最重要?健康最重要,要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心若年轻,则岁月不老。只要我们守住心中的那份春暖花开,就会收获秋天的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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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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