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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撷趣

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疫情把我们封闭在家长达一个多月,渴望到乡间田野里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和姐姐、儿子、侄女可可四人驱车去璧山乡下姑姑家,在秀丽的田园风光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通往老家的山路崎岖坎坷,有些路段比较狭窄,汽车难以通行,我们索性弃车步行,其实也想顺路观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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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坡上放眼望去,对面的山峰翠色起伏,几条蜿蜓曲折的山路,缓缓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星罗棋布、生机勃勃的庄稼地。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绿树掩隐下宁静的村舍,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远处鸡鸭的欢鸣,这一切交汇出一首和谐安宁的大自然交响曲。

 

置身在这样青山绿水的环境里,因疫情带来的所有烦恼焦虑、负面情绪都已无踪无影,借着这份大自然的恩赐放空自我,好好享受这份恬静舒适。

 

我们一路慢慢地走,新鲜的空气仿佛携带着新年所有美好的愿望一起涌入鼻孔,迫不及待告诉我春天终要来临的好消息。已记不清上一次漫步乡间小路是什么时候,但是这熟悉的感觉却依稀犹在。

 

天气晴好,往日下雨天泥泞的小路,而今踏上去却是松软的感觉,泥土的芬芳从足印里悄悄的沁出,令人陶醉。路边的菜地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给这冰冷的寒冬带来了勃勃生机。

 

白萝卜在绿叶的掩护下,探头探脑地拱出头,迫不及待想看看这新年的光景;卷心菜被懒洋洋地包裹着,露出的小脸儿像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娇嫩可爱;碧绿厚实的莴笋竭力伸展它长长的叶片,仿佛在努力捍卫自己的领地;鲜嫩欲滴的小葱、蒜苗、芫须,都绿意盎然,充满活力。

 

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花花草草,都在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实力,看来新的一年,谁都想有个好的开端。

 

轻纱般的山间晨雾缓缓移动,袅袅升起的炊烟夹杂着柴火的味道钻入鼻息,那是我最喜欢的乡土气息。山路蜿蜒逶迤,沿途风光旖丽,充满烟火气的令人心旷神怡,不经意间姑姑的老屋就在眼前了。

 

隔着几块田地,机敏的大黄就翘起了毛茸茸的尾巴,歪着脑袋,仿佛在寻思着我们是谁。方才走近,它却突生了几分胆怯,跳前跳后,却不敢凑近身来。这时姑爹吹了几声口哨,它才肯定了我们的身份,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蹦跳着在我们的脚边肆意地撒起欢来。

 

姑姑听到我们的说话声,热情地迎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高兴地说道:“早就盼着你们来了,今年的柚子结得好得很哟,你们多带些回去。”

 

这是一幢白墙红瓦四层楼的农家院落,底层有一大一小两个厨房、客厅、库房、老俩口各自的卧房。二楼住着表弟、弟媳及他们的小儿子三人,大女儿几年前就嫁到县城去了,偶尔回娘家住一两天。三楼以上的房间基本都闲置起,主人还要抽空去打扫一下房间的卫生,开窗透透气。

 

走进堂屋,看到地上整整齐齐地堆放了好多的老南瓜、红苕、洋芋,想起上个月我们封控在家缺吃少喝,封30天就吃了28天的包包白和长萝卜,这些亦菜亦饭的食物可都是我们眼里盼望的美食。

 

姑姑给我们泡上了一壶她在山上采摘来晒干的金银花茶,又端来一簸箕香喷喷的炒花生,说是自家地新挖的,我们一家人围坐一起剥着花生喝着茶水聊着家常,感觉其乐融融。我和姐姐帮姑姑试穿新棉衣,姑爹穿上我们给他买的运动鞋高兴得合不拢嘴。表弟找来一个竹兜竿交给我儿子,让他带可可妹去坡上摘柚子。他还要去自家的鱼塘里去捞鱼,中午弟媳妇要给我们做老坛酸菜鱼。

 

老屋背后坡地上,几株高大的柚子树上结满了果实,金黄硕大的柚子让人垂涎欲滴。可可妹两眼放光,卷起衣袖吵嚷着便第一个上去采摘。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不是人矮了够不着果子,就是劲太小握不住竿子,好不容易网住了柚子,又因为力道不准,眼睁睁的看着它滚到了山下去。她终于死心了,乖乖地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哥哥。这网柚子还真是个技术活,哥哥试了几下好像也还是不得要领。最终还是向旁边地里干活的乡民请教,一顿操作,摘了一背篓柚子满载而归,兄妹俩开心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往家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晌午一点,表弟的亮开嗓门一声吆喝:开饭了!哇,好一大桌热腾腾、香喷喷的农家菜。看,绵白细嫩的豆花、青椒油碟、红亮亮油汪汪的盐菜老腊肉、血豆腐香肠腊猪肝拼盘、青翠碧绿的炒莴笋、红油拌萝卜丝撒上了一把绿油油的芫须、土鸡汤金黄透亮香气扑鼻,一大盆老坛酸菜鱼冒着热气……

 

这一刻,我的味蕾受到了猛烈的冲击,那种诱人的香气直达天灵盖,让人的灵魂都不由得出了窍。美食当前,我们左右开弓,又抓又拿,大快朵颐,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暮色即将降临,愉快的一天就要结束了,我们的车后备箱也被花生、萝卜、老南瓜、红苕、柚子塞得没有了一点空隙。这份浓浓的亲情,满满的乡土气息,让人感觉甜到了心底。

 

宁静闲适的乡村生活,水乳交融的骨肉亲情,都令人久久不愿离去。临走前我再一次回望这座熟悉又亲切的老家宅院,依依不舍地跟姑姑一家告别,我跟姑姑眨眨眼捏捏手,提醒她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下个月22号就是传统的新春佳节,我要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来过年,我们把姑姑三楼空着的房间租下来,自已带被罩床单枕套。我要在乡下多住些日子,清晨,在鸟儿们欢快的鸣声中醒来,看天空自由自在的白云。摘下口罩顺畅地呼吸自然清新的空气,下地去采摘最新鲜的蔬菜水果,吃绿色环保的鸡鸭鱼。我要带着小孙孙在山野林间奔跑嘻闹,带他去赏野花看青草,抓小鱼捉知了。如果可以,我还想带着孙孙长住下来,让孩子们回城里去上班,他们有时间的时候就开车过来看孩子,顺带渡个假。

 

够了,够了, 这样的生活光想想都觉得如此美好。好希望这一天早日来到,我已迫不及待,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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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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