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华拍拍明的肩膀，然后把相机塞到明的手上：“现在换你取景啦。”

明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捧着相机：“可……可我之前也没用过啊。”

“没关系没关系，调好焦距按一下快门就好啦。”华站在明后面，一手搭着明的肩，另一只手向华说明怎么对焦，快门在哪里。明学得很快，等他通过取景框环顾四周，却又感到不知所措起来。

人行道旁的马路上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城中心的广场中写地书的、打球的、坐着看天的……明一时犹豫不决到底要“框”住哪一派景象。

“你没必要找构图什么东西。那些照片并不是因为它们而出彩的。”华在一旁轻声道。

明没有回答，他又一次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一些个极为熟悉的影子来——他看见两个矮矮的身影，约莫十来岁年龄的两个小孩子，在广场的羽毛球场上打球，一来一回很是热闹的样子。忽然间羽毛球往左一歪，挂在了球场旁一颗杉树的树枝上。明看着他们跑到树下垂着拍子扬着头找球的样子，抓紧举起相机对上焦，“嚓”地一声，相机屏幕闪了一下，停顿了两秒，定格。

“不错的抓拍嘛。”华说完跑到球场上，问小朋友借用下球拍，然后左手握拍向上跳起，再跳起，羽毛球落在了地上。明抱着相机不敢快跑，只能小心地走过去，却是抬头望着那颗杉树。

曾经的暑假明也是天天来这里打球的，尽管当时这里没有打羽毛球的橡胶地面，没有球网，只有用白线标出的球场边界。，今天看到小朋友打球，明恍惚间觉得，手握球拍应该是自己才对。

“怎么了？”华在一旁问道，把球捡起来交给小朋友。

“没什么，只是我之前打球时也曾像这样把球打到树上去过。”明说着，记忆里极清晰地想起一颗黑色羽毛的羽毛球，那是他觉得最好用，而且怎么也打不坏的一颗球。可自从他把它打到这个树上后，那个球他便没再看见过。

记忆与现实重叠，明看向小朋友手中的羽毛球，猛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