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母亲又要上街去卖菜,而我也早早的把水桶里积攒起来的黄鳝用塑料袋装起来,好跟着母亲去街上把它卖掉。
黄鳝不属于大众食品,市场需求不高,摆了好久都无人问津。
在那个年代里,大家的生活条件普遍都不算太高,总体上来说也只是才过温饱线。
谁家没事儿买黄鳝吃。
每天都只是购买必需品,肉、蛋和蔬菜。
黄鳝虽不是啥贵重的食材,按市场价却也不算便宜,平常人家没特别情况也是不常吃的。
听村里小伙伴们说,可以卖15元/斤。
我也照着15元的价格叫卖,也有几个大妈来问过价格,有觉得价格太贵的,有只买几条准备回去给孩子尝个鲜的。
都不符合我的预期,没有卖给他们。
刚开始天色还早,我也想拗一下,而随着日头慢慢爬到头顶,母亲的菜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也有点慌了。
太阳照的人心头发麻。
叫卖了半天时间也卖出去,也不得不慢慢放低姿态,调低了售价,10元,最后被一个大叔以每斤12.5元的价格买走了。
给了我30来块钱。
他说,要不是因为家里要招呼客人,没有啥硬菜下酒,他也没打算买的。
瞧他说的,我还要感恩戴德。
握着手里是30多块钱,我来到个卖小电器的路边摊,看到他前面地上有卖充电瓶的手电。
那种手提式的,前面一个可调方向的灯头。
我试探性的问他,这个多少钱一个?
老板抬头见我是个小孩儿,估计也不认为我会买,随口说了个价格,那个20块钱,要就拿去(ji)。
听了他说的价格,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贵?
我犹豫了。
回到母亲那边,等她把菜卖完了之后,跟母亲说了我想买个充电瓶的事儿。
母亲和我一起过来,找老板谈价格,母亲问他最低多少钱卖。
老板说,最低18块,不能少了。
母亲又带着我往前走了几条街,看了其他的几家卖电瓶的店,差不多也都是这个价格。
然后找到最后看的那一家,跟老板说,刚刚我们在那边有家店别个才只要15块,斗是颜色只有一个了,所以就没要,你这边15块钱要能卖,我们斗拿一个。
老板连连摆手,15拿不到,我成本就来成16块,你再加1块,17卖给你。
我有点心动了,准备掏钱。
母亲忙拉住我,又跟老板说,就15块钱,你要能卖就卖,不卖我们就去拿前面那个。
说完拉着我往前走。
刚走出不到十步远,后面传来那老板地声音,来嘛来嘛,拿一个去嘛,斗是开张生意,不赚钱的。
这时母亲和我掉头回去,我付了钱,老板把电瓶装好放进母亲的背篓里。
母亲又找他多要了两个灯泡。
还是母亲厉害,这下帮我节约了5块钱。
母亲说,还是还价着还贵了,13块钱可能斗拿得到。
可是我已经知足了。
菜也卖完了,我的事也办完了,接着就准备到码头方向走,去乘坐过河的渡轮,回家。
一个人若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大概必须有过类似的处境,受过类似的痛苦,或者有过类似的觉醒体验,而这却是非常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