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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两则


乌珠穆沁右旗和浩齐特左旗,他们之间有一个监湖,盛产大青盐。按两旗的惯例,凡是本旗人取盐不论车拉马驮一律不收费。就是外旗的蒙古人或者汉人用车去盐湖拉盐,也是象征性的收一点儿费用。为此两旗虽拥有点财务收入,但对他们却利益不大。
后来汉地盐商渐渐结队而来,大量运输食盐销售,林西驻军便设卡收税。后来与汉族衙门及一些盐商合伙组织了一个“蒙盐公司”,运售大青盐。比照直隶(河北)长芦盐的成例,倾销华北,获利甚巨。可乌珠穆沁与浩齐特两旗却得不到分文。这些运盐的汉民是受什么人指使,向谁交纳佣金,乌浩二旗一概不知,税金全被官僚与军队长官中饱了私囊。
贡桑诺尔布知道了此事之后,马上下令停止了各卡收税,让盐湖区自行上税。军队派代表,携一万两银票去拜见贡亲王,被贡亲王严词谢绝。这一项收入给两旗每年增收二万两白银。
后来“蒙盐公司”与军队一齐与蒙藏事务局打官司,在北京财政部盐务署的斡旋下,与两个旗订立了“蒙盐合同”,每年分给两旗各八千两白银。这个协议一直延续到一九四五年,这是贡亲王协助的结果,贡亲王没有贪图驻军与蒙盐公司的万两白银,而秉公为蒙旗增加了这笔可观的收入。


后来浩齐特左旗的扎萨克王爷色龙托济勒,率领着一半旗民向北方的外蒙古迁徙。他走的时候连官印也带走了,以致于浩齐特旗的人事安排无从下手,行政上也无人过问。其间又经过了“牛年的动乱”,整个浩齐特旗陷人一片绝境。
后来,这个旗中较有影响的人物们主张叫色王的弟弟已经出了家的松津旺楚克还俗,以继任扎萨克王来维持残局。这个一旗之王的任命,必须要由大总统批准才行。为了这件事,年轻而又刚刚还俗的松津旺楚克自己来到了北京,筹划办理这项手续。他第一次来到北京,又没有一点儿行政事务经验,在北京也没有一个熟人。何况这是个入继扎萨克作一旗之王的大事,非得用钱打通官府不行,这已是由理藩院时代留下的惯例了。不然的话,你交上去的公文就会摆在收发的手里不得上呈。
呆得日子长了,人们劝他到“走马趟子”去看看,那里有不少蒙古王公好玩马,你去认识认识,也许会给你一点帮助。那时的“走马趟子”是上流社会的赛马场,由于不卖票,观众很多。贡亲王与罗布桑车珠尔也是这里的常客。这天贡亲王骑马走了两趟,有事提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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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桑车珠尔发现了这个穿着纯蒙古服装的年轻人仪表出众,独自站在那里看马,便主动上前去问:“这位蒙古兄弟是哪里人,到北京来什么事?”
这个松津旺楚克便把自己的身世、到北京来的目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接着他说:“现在我遇到了困难,打通关节的钱怕不够。正在左右为难,无计可使,听说走马趟子有在京的蒙古王公,因此我来找找人,但又不知找谁为好,真是没办法。”
罗布桑车珠尔说:“蒙藏事务局大总裁刚走,你这些事我可以帮忙,如今的蒙藏事务局总裁是贡桑诺尔布,他和前朝的理藩院尚书不同,他是个好人,决不吃贿赂。”
松津旺楚克说:“我也曾去过蒙藏事务局,把门的要钱。而那个主持日常工作的人挑三拣四,看来也是要钱。自己身上的钱如给了他们,到总统府该咋办?”
罗布桑车珠尔义愤地说:“我领你去办,到哪也不花一分钱,咱公事公办。”
第二天,罗布桑车珠尔领着松津旺楚克,进了蒙藏事务局总裁贡桑诺尔布的办公室,向贡亲王介绍说:“这是浩齐特左旗新入继的扎萨克王继承人松津旺楚克。由于战乱,闹得他们那里很穷,到北京来连打点费也负担不起。请亲王帮他办理一下入继手续。”罗布桑车珠尔是个直性人,说话不留后手,将总裁府把门的要钱、总管挑三拣四的事全说了。
贡亲王一向最恨别人在他的手下干坏事,立时下令把总管阿育勒乌贵和那天的门军叫来,功夫不大就都找来了。
贡亲王问军役:“你为什么向他要钱?你知道他们旗遭了什么样的灾吗?”
门军赶忙跪下说:“奴才再也不敢了。”
贡亲王还是怒气冲冲地说:“我一生最恨的就是欺贫凌弱的人,今天不打你,你不会记住。来人,把他拉出去重打二十板子,赶出总裁府,永不录用。”
回头又问阿育勒乌贵:“你到总裁府来办事,我又让你当总管,你该珍惜这个职位,你为何对这个人无理刁难?你是想变着法要钱?”
阿育勒乌贵赶忙分辩说:“不是,他来办理入继旗扎萨克的公文,没有本旗的大印,也没有盟长的签字。”
罗布桑车珠尔上前说:“你该问问他为啥没有,怎么问些不三不四的事?他们旗的王爷拿着大印到外蒙去了,你让他到哪里盖大印,让他找谁去签字?在旗里受外蒙军队的抢掠、受中国军队的搔扰、长时间旗里没有扎萨克,一片混乱,如今社会上的人士一致推荐松津旺楚克来京办理继承手续,连蒙古人自己的衙门都这样刁难他,那总统府岂不是更高不可攀了吗?”
贡亲王又申斥了阿育勒乌贵半天,要他以后莫要假公济私,办事不可向来人勒索。
贡亲王对松津旺楚克说:“我今天就能给你办,但大总统那里却还要费些时日。这样吧,我先给你下道命令,行文到锡林郭勒盟,让你先执行扎萨克行政职务,大总统的批文日后再派人专程送去。”松津旺楚克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天,门卫进来禀报:“一个日本商业大亨,说有川岛浪速给贡亲王的信,求见贡亲王。”
来人进来寒暄一阵之后,恭维贡王说:“在日本有很多知名人士都知道贡亲王。”来人竟一连串地背下了军界、学界的很多社会名流的名字,并背诵了贡王爷在日本写的《赠永井禾原侍郎(谢赠檀乐集诗稿)》:

元白雄才李杜檀,蓬瀛雅社集檀栾。
清溪高燕同欣赏,春雪佳吟欲和难。
太守风流贤主客,诗人啸傲妙词翰。
风驰海国仙人外,把卷焚香百遍看。
☆ ☆ ☆
忆从归棹发横滨,转瞬诏华秋夏春。
道左班荆成契阔,船头把酒结交亲。
最欣海外逢知已,更喜篇间对故人。
紫塞风光如有兴,幽斋扫塌待嘉宾。

背诵完,来人请贡亲王指点是否读错了。
贡亲王大笑着说:“莫非你是永井禾原先生的朋友?”
来人说:“不敢,只是认识,高攀不上。”
贡王请他坐下。来人拿出川岛浪速的信,信中说:“此人愿意替贡亲王还上欠日本正金银行的十万两白银的债务,只是请贡亲王为其办理一件事就可以了。‘
贡亲王看后问来人:“信中说你求我办一件事,就要替我还十万两白银的债,请问是什么事啊?”来人先没说什么事,只是把北京政府中官员们如何大把捞钱的事,一再地举例说明,如今民国官员到处敛财,亲王何不也趁机捞上两把,将来归老林泉也不后悔……。
贡亲王越听越觉得不着边际,随即打断他的话说:“你就说找我给你办什么事吧?”
来人先拿出一张十万两银票,慢慢地说:“亲王殿下,这件事你办起来很简单。我想请您给我开一张印有蒙藏事务局大总裁官印的公文,签上您的意见和名字。写上同意将卓索图盟土默特左右两旗的煤炭开采权转卖给日本远东株式会社经营管理,其它事情我们自己去办就完了。况且这这两个旗也是您管理的蒙旗,您完全说了算。那末这张银票就是您的了,与别人毫无关系。”
贡亲王腾地站起来,大声说:“你欺负我欠你们日本银行的钱,就来要挟我出卖国土,我哪里有这个权力把两旗的煤炭开采权卖给你?”
来人赶紧说:“亲王,即使您不同意,我到旗里同样也能办出来。我只是佩服您,才来给您送钱。你不要,只能说明我无知。台湾、大连不都租给我们日本了吗,骂谁卖国贼来啊,骂又有什么用啊?李鸿章比你官还大呢,当年他不也签了’马关条约‘和’辛丑条约‘吗?”
贡王一脸怒气:“卖国贼一个接一个,我也不能让他接上我,我欠的债由我还,你不用费心了。”端起茶杯往桌了上一蹾,向门外两个侍役大声高喊:“送客!”。
来人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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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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