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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我

“行了行了,别说了,忙着呢!”我不耐烦地打断了母亲的絮叨,不假思索地切断了母亲向我诉说苦恼的渠道。转而点开网站,“我的人生不是只有你啊——”一个沉闷又青涩的女声,“我的人生只有你了。”回应的小奶音听起来很可爱,这是电影《我的姐姐》中一对失去双亲相依为命的姐弟的对话。蓦地,我想起了母亲,一个人抚养我长大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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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受了些苦难的。她年幼时,外公是小村庄里鲜有的知识分子,编写对联那是颇有口碑,也略会些吹拉弹唱,好给人帮忙,十里八村没谁不称道,加之有三个哥哥的宠溺,日子过得平淡也幸福。后来外公去世,外婆总也一边哭,一边熬夜点灯纳鞋,眼睛慢慢近乎看不见。“屋漏偏风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妈妈的三兄弟矛盾也多了。她终于熬不住这种天天听哥哥们争吵、母亲哭诉的生活,嫁到我家。我出生那年,外婆也永远离开了。我六岁时父亲意外去世,她倔强的带我一个人生活,那年她仅仅29岁。因为屡次态度强硬,执拗地拒绝哥哥们安排的相亲,她也不常回娘家了。

大抵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就只有我了。爷爷奶奶虽是对我呵护备至,但因为同她对我的教育理念大相径庭,跟她的关系不过尔尔,甚至有时也会剑拔弩张地争上几句。随后几年,她大哥、二哥也相继去世,她早已没有家了,在哪里都像个外人。

我不太喜欢他自尊好强的个性。丰收时节,谷子晒在场里,装满一袋,是个大男人扛起来都费劲儿的活儿,她只一声不响拖着袋子,一点点把院子里的谷子挪回了家。奶奶说妈妈是个从不求人的人,我说她总是吃哑巴亏,她却觉得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就这样,她宁可多苦多累,也不让任何人戳半下脊梁。

印象中,母亲鲜少流泪。忘记哪一年,她凌晨起床剥蚕豆准备拿到集市上去卖,蹑手蹑脚地生怕吵醒我,虽然生在农村,但她从不叫我干农活,她希望我使全部的力量在学习上。我迷糊着爬起来帮他剥皮,看她的手却被蚕豆渗出的汁浸得生疼,清醒多了,也剥得更卖力了,又故意央求她必须现在立即去给我煮早饭。记得那一天,她说话有些哽咽。

我大一些偶尔在学习的闲暇,同她干一些简单的农活。有天吃过晚饭,暮色渐浓,我们一起拔收割过油菜籽的杆儿,决意与黑夜争抢时光。月儿清凉而温柔,似流水般倾泻在刚刚经历了丰收的土地上,使得它不再是一片苍茫单调的黑色,眺望远处隐没在天边山林的黑,朦胧的村庄的蓝和这大地的银白,像极了月光奖励犒劳在太阳底下劳作了一整天的人们。胳膊挣得疼了,力气也小了,母亲便教我唱起歌,“你是不是在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还和我分享了他创作的打油诗,不得不承认,母亲有些文化底蕴,与奶奶像祥林嫂般逢人便痛诉我家的不容易不一样,母亲自诩为经常使用“精神胜利法”的阿Q,从不与人抱怨夜有多么漫长。

我后来读过些许她的文字,凄风苦雨一如她的人生,在农田里留下的汗水,在雾霭中冻红的脸,在台灯下苍白的发,在深夜里眼角的泪……但她却从没跟任何人说起。恍惚间,我瞥见了那个瘦削的、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想起她也曾因为听见我被老师表扬而匿笑;因为把自己碗里我喜欢的鱼肉夹给我被反问“你不喜欢吃吗”而委屈;也曾因为我下雨天被车撞伤而难过。我始终牵动着她所有的情绪,现在却要剥夺她表现喜怒哀乐的资格,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了“母亲”这一枷锁?

亲戚朋友总喜欢说,我的母亲也兼职了父亲的角色。可此刻,我多么盼望,她做回孩子,因为我,儿时依偎她的我,现今长大的我,是她的整个世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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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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