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茶，包括名茶，已经多次被人拒绝。推己及人，我是不喝铁观音的，但有朋友送这款茶来，也只得笑纳——浪费般地静止在那里好久。想到这点，觉得拒绝也是一种坦诚。全民脱贫的时代，不稀罕茶叶，送点什么呢？

送书也未必妥当。好好的诗歌翻译丛书，就用来装点门面或者丢在一堆废纸丛中。我先前是见人就送，以为书是学者的通行证。后来就知道羞愧了，《稻盛和夫的经营哲学》写得太“水”，雕琢和硬性解释的痕迹太重。《伪满洲国的法治幻象》我倒是想送，可现在脱销了，我自己也没有，还是买礼物吧，不要送书。更何况，商务印书馆的书铺天盖地，你那两本玩意儿就好？你那两把刷子，刷不出秀才人情，官场、儒林，利益最重。

再说说历尽千辛万苦，筚路蓝缕之功的《新美南吉诗歌选粹》（江西人民出版社），我曾经给国内某著名大学邮寄20本，结果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给我发“收到、感谢”之类的信息。看不到、看不懂，睁着眼的鸵鸟到处都是。也有好多人拿着我的诗歌翻译丛书，阴阳怪气地说“两本书至少十来万（稿费）吧”。

渐渐地，我的第一本俳句《日本俳句短歌新译》不多了，我自己倍加珍惜，计划要和马上印刷完的第三本《新美南吉创作艺术论》，第四本《北原白秋别裁》凑成一套再作为重礼进献。凑成一套，佳品、上品。没说总计四本，上不封顶。

书，自己作的书，和许多贵重东西一样，是送给知音的。

自己的书，也可以卖，孔夫子旧书网是个很好的途径。读书人啊，悔改吧，别以为所谓科研成果是通行证，别以为条条大路通罗马，别以为有了学历都可以变魔法，搞不好知识无用，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