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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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在外工作,每当被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压得睡眠不好时,我就选择休假回家,不知为什么,只要回到母亲身边,整个人就都轻松了,心情好了,睡眠也好了。
母亲虽然只上过小学一年级,但她通情达理。这不,上周末休假回到家里,睡前她就再三叮嘱:“明早别急着起来,回来了就多睡会。”
“啪叽啪叽——”周六早上,还在睡梦中,我就被急促的拉风箱声吵醒了,按亮手机一看才凌晨5点,透过窗户看到天是青色,不像冬天那样漆黑,而此时,厨房里父母已经在给我张罗早餐了,风箱的声音是父亲在烧锅。
从我记事起,父亲一直在附近打零工,中午下工回来,母亲在做午饭,父亲就直奔厨房烧锅。两人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聊着家里的琐事。我们家很多大事小事都是父母在灶台边定下的。
就这样,他们相互扶持,辛辛苦苦把我们兄妹三人拉扯大。
有节奏的风箱声,把我带回到了童年时代。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记忆中除过清贫,更多的是母亲给的爱。
90年代初,母亲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扎在后脑门,本身带有自来卷的头发为简单的发型增添了几分美,纤瘦的身材穿着过时又干净的衣服,小而精致的五官嵌在暗黄色的脸上,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可是,一旦看到我们浪费粮食,脸立即“晴转阴”:“快捡起来吃了,否则‘呼噜爷’(雷神)抓头呢。”
后来我上学了,知道“呼噜爷”根本就不存在,但我却明白了,以前曾受过饥挨过饿的母亲视粮食为生命。
那时候,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天吃饭的农民,钱和粮食最为紧缺。我们家人口多,地里收回来的粮食交了国家公粮,也就所剩无几了。家里一天三顿除过玉米糊糊就是稀稀的白面条,要说有点颜色,那就是面条上撒的那点干辣面。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油水。那时候,我和哥哥总是感觉吃不饱。
为了给我们解解馋,过一两个月,母亲就给我们做顿面皮改善改善生活。但每次为这事儿,总会和父亲拌上几句嘴。父亲说,做一顿面皮的面粉,够我们全家吃一周面条。所以,那时家里做面皮是极其有“数”的。

母亲很会持家,她给我们的爱都是“挤”出来的。
每年刚割完麦子,早上天微亮,母亲就提着蛇皮袋子出门去捡麦穗。开始那两天不用跑太远,10点多就能捡回一袋子麦穗。三五天后,周边麦地遗落的麦穗被村子里的人“扫荡”得干干净净了,母亲就一个人走到十多公里以外的祝家庄镇田地里去捡,到中午12点给我们做饭才能赶回来。就这样,一周辛勤下来,也能捶打出一袋麦粒,母亲就用这些麦子磨成面粉专门给我们做面皮吃。
做面皮的程序繁琐,要先把面粉和水揉成团,饧上2个小时后再放在水里洗。洗面时不能乱揉,要边揉边收,否则面就会散,蒸出来的面筋不像面筋,面皮不像面皮。一团西瓜大小的面团需要反复洗上几十遍,才会变成拳头大小的青面团,这时,面团里的淀粉都洗成了面水,剩下来在手里的就是面筋,母亲的手指也被水泡得皱皱巴巴。
“啪叽啪叽——”渐渐的拉风箱声慢了下来,听着厨房的动静,我可以清晰地想象母亲忙碌的身影,舀面糊,倒面糊,蒸熟了,提出来凉,然后再放另一个锅里烙。母亲消瘦的身影总是很敏捷,繁琐的工序在她手里忙而不乱。大约5分钟一张面皮就做好了,放在案板早早铺好的蒸布上,完全晾凉后切细,浇上汁子,劲道爽口的烙蒸面皮就上桌了。
而今,我们兄妹三人都已成家立业,母亲也剪成了短发,几根稀疏的自来卷头发错乱地蜷在头顶,衣服比之前的好了,但背开始佝偻了。母亲知道,面皮永远都是我们兄妹的心心念念,只要我们谁要回家,她都会不顾年迈,提前一晚上洗好面,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忙活起来蒸面皮 。等我们起床,面皮和包谷糁子都已经备上桌了。
“你们小时候我太忙了,现在你们又太忙了,回来一次,我就想变着花样给你们做好吃的。”每次吃饭时,母亲都会这样念叨。
而今,步入而立之年的我每每在外面吃面皮,就会想起老家的母亲。但感觉外面的面皮总不及母亲做的味道,母亲做的“味道”里除了油盐酱醋,更多的是对我们的爱。

徐  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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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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