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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老房子

几年前,我在镇的街上建了一栋两间三层的楼房,有凉亭,有露天阳台。阳台四周摆放着花盆,假山。冬天,在阳台上晒太阳,下雨了,坐在凉亭里欣赏四季花卉和奇石假山,舒适优雅。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我老家哪一方哺育我成长的故土,忘不了生我养我的老爹老娘,忘不了那几间土坯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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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间带一厦的土坯房子,宽敞的明檐,粗壮圆实的明柱,雪白的墙壁,青瓦盖房,红砖坐脊,白灰勾檐。朱红的大门,明亮的玻璃窗,室内上有实木楼板,下有水泥地面。外面水泥硬化场院,花草果树环绕,有香有色。这几间土房子凝聚着父辈和我两代人的心血,更有亲戚朋友的倾力帮助,因此,再好的居室都无法取代它在我心中的位置。
那座房子建于七十年代,在那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要修一座土房子实属不易。人们常说修房子必须要“三大堆,一大把”,就是说要一大堆砖瓦,一大堆木料,一大堆粮食,一大把钞票。因此,在那个年代要修房子,需要一定和勇气和经济实力。而那个时候,父亲常年有病,还是民办教师的我,每月只有少得可怜的补助费,哪有余钱剩米奢谈修房,但是修房是父母亲夙愿,何况土改来的那几间即将倒塌的老房子,实在再不能居住,啥时候也能修几间新瓦房是父母亲梦寐以求夙愿。在亲戚朋友的鼓励下,坚定了我修房的决心。我跟父母商量怎么要把房子修起来,父母听了很是高兴,马上准备请风水师看宅基地,准备材料,父亲带病帮我们准备材料,最为艰难的是做砖瓦,从取土再踩踏成瓦泥,做成瓦桶,晒干后拍成瓦片,最后装进瓦窑里烧制成瓦片,工序复杂而又繁重。特别是遇到天气突变,就得全家动员搬运瓦桶,哪怕是半夜也不例外,周围的邻居也赶来帮忙抢收瓦页,有时候看到做好的瓦桶被暴雨淋垮在场地里,心疼得没办法。每每看到父亲母佝偻着身体,艰难的搬瓦桶,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就一阵阵发痛。人们说每一页瓦页是汗水和泥巴制成的一点也不夸张。
准备木料更是辛苦,父亲是修房的行家,要求木料不仅要端正而且要粗壮,他带着我们上山选择木料,年老体弱又得了肺气肿病的他,拖着病体在陡坡上艰难行走,咳嗽得很厉害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又继续跟我们在山上砍木头,每根木料都要经过他亲自选中才砍伐,不准乱砍浪费毁掉树木。
往回来收集木料更是艰苦,好在那时候,人心很齐,乐于互相帮助,在前几年间,谁家修房,只要是在节假日,我都去帮忙,什么背砖瓦,抬木料,年轻力壮的我,只要是有人叫我帮忙干活我都去,这也就是为了今后修房换工,大大小小好几百根木头,要动员两三个生产队得人力才能收集回来。小的扛,大的抬,再大的就几个人抬一根,硬是靠几十人力把大大小小的木头从很远的山上抬回来。
钱粮的问题是个大问题,好在刚好有了包产到户的政策,粮食问题基本不大,就是钱是大问题,好在那时候工价很低,我们一家人省吃俭用积攒了一部分资金,再加上我们民办教师工资也有了保障,能按时拿到,虽然很低,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有点优势。经过周密的计划,修新房这一艰苦而又浩大的终于工程开始了。
由于我在学校上课,很少有时间在家,所有的工程全部承包出去,为了保证工程质量,父亲成了质量监理,带病忙碌在现场,父亲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很重要,因此,他让我二姐夫给他当助手,亲自下墙根角,土墙最怕潮湿,所以第一层墙底要铺一层石头,石头大小要匀称,在墙板里要砌得稳当,他一直带病把四间房的根基打好后才让承包人打墙。
在建房中,由于我不在,老婆要在现场保障材料供给,母亲就是全职炊事员,好在她当时身体还算健康,每天四餐,她想尽办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天不吃重茬饭,干稀荤素搭配适当,用餐时间要准时,就这样每天半夜起床,晚上更深才睡,每天夜里总是听到她累得不停的呻吟声,我的心里一阵阵刺疼打墙是整个修房的中心工程,所有墙壁都是架上墙板,用土一层层打起来,墙的质量影响整个房子的牢固性和居住的永久性,不但要求打得实在还要直。当时整个打墙工程承包给西乡县两河口姓徐的兄弟几个,徐老二是掌板师,父亲就成了技术顾问,每天围着墙壁这儿瞄瞄哪儿瞅瞅,稍有不满意马上要求收拾。给我打墙的掌板师傅经常夸赞:“老前辈真是掌板行家里手,在你身上我们学到了真技术”。

 

大概一个多月,墙打好了,横看竖看,那么高的山墙端正垂直,没有一点偏差,打墙的师傅们从此在我们哪里也出了名。
房子终于修起了,一家人沉浸在兴奋中,父母亲没事的时候总是站在旧房的场边,欣赏着自己期盼已久的新房子,听着好多人的赞赏,父母亲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只有我懂得这笑容是他们辛勤劳作后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经过几天的休息,父母亲又开始忙碌起来,清理打墙时掉下的土,几间房掉下的残土,就靠他们一担一担清除干净把几间屋子收拾得平平整整。父亲给我们说,现在墙很湿还不能粉刷,等过了夏天就可以粉刷铺楼了。有了新房好想有了劲头,我根据我的爱好,在房前屋后栽上果树,在门前种了花草,梅兰竹菊,四季花草。过了夏天,我们就开始了对新房的装修,陆续铺上了木板楼,粉刷了墙壁,用红砖坐脊,用白灰勾檐,半个木匠的我自己做了门窗,硬化了地面,圈舍厕所一应俱全。

小编碎碎念的图片 第2张

我们一家人搬进了新房,父亲好像一下子有了精神头,一天小酒一喝抱着小孙子轻轻的哼着多年不唱的山歌,母亲好像年轻了好多,还经常下地干活。父母亲在空余时间,常常念叨着我们在修房过程中那些不遗余力帮过我们的人,比如我的二姐夫邓兴泽、大侄子王敬文和外甥欧青福,他们在我们建房中,至始至终在给我们帮忙,要我们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他们给予我们无私的帮助。
时过境迁,我敬爱的双亲都相继走了,我们也享受到了陕南移民的优惠政策,在我们桑溪镇的街上建了楼房搬走了。那几间土房子像饱经风霜的老人在风雨中飘摇,并且即将在腾退复耕中消失,这是国家的政策不容抵触,但是一想到我们一家几代人亲手修建的房子,将在挖掘机的铁臂下毁之一旦,心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好在后来村上为了解决一户瑕疵房住房问题,买去叫别人住上,我想只要不拆毁房子,我们还能看到它,给不给钱也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每次回到老家,我们总要回到那几间土房子里看看。尽管已异其主,房是人非,但是看到这土房子,就好像看到了我父亲母亲那慈祥的脸庞和劳碌的身影,那一幕幕往事就浮现在眼前,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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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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